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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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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聽到女兒這麽說自己, 孫紅梅也並不生氣,一句話就說的魏秀芝心生愧疚。

“不摳門,能養大你們三個?能供你們讀書?”她可一點都不避諱自己摳門這件事。

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貧窮人家能做的選擇有限, 哪可能既要又要。

要養三個孩子本來就不是件輕松的事,還要供他們讀書, 不從其他方面摳出來怎麽可能。

都是一畝三分地,憑什麽他們家種的東西就比比人家值錢。

為了養活三個孩子,她甚至硬逼著丈夫把煙戒了。

她就看不慣村裏那些男人, 一方面說著沒錢, 沒錢供孩子讀書, 沒錢給孩子買文具,沒錢給孩子買衣服鞋子,卻是一天煙都沒斷過。

一袋煙絲雖說花不了多少錢, 但是一個月省下來,孩子的文具錢不就有了?一年省下來,衣服不就有了?

再勤快點種種地, 拔完花生種豌豆, 割完稻谷種油菜, 不讓那一畝三分地有閑著長草的一天, 怎麽就不能將孩子的學費湊齊?

無非就是太辛苦了,大人都吃不了這個苦。

不過別人家的事孫紅梅管不著,自家的她必須管好,硬是把十六七歲就學著大人抽煙的魏光亮的煙癮戒了。

同村別的男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說她連幾根煙絲都不給丈夫抽。

是她不給嗎?但凡魏光亮有那本事能多掙那抽煙的幾塊錢, 她保證不吭一聲。既然不能,拼盡全力也只能這樣, 那就受著。

對於這點,魏光亮還是服氣的。丈夫都服氣,別的男人算什麽。

魏秀芝本就只是和母親開玩笑的,聽到母親這話,感動心酸交雜在一起,頓時就後悔了。

從小到大,母親雖然打他們罵他們,卻也是真的疼他們。

別人家的孩子下地幹活,是大人幹什麽也要幹什麽,可父母卻從來只讓他們幹最輕的。割谷子的時候幫著拿谷子就好,從不肯讓他們長時間彎腰割谷子,就怕他們身子骨沒定型長歪了身體。拔花生的時候也多是撿花生摘花生。村裏哪個孩子不用幫著擡擡擔擔,可父母卻連挑稭稈這樣的活都沒讓他們幹過,生怕壓壞了他們的身體長不高。

農村孩子免不了要比城裏的孩子吃得苦多,可若和同村孩子比,他們是最幸福的。

這些小時候他們或許不懂,甚至父母讓他們幫著下地幹活的時候還買埋怨偷懶,長大後才懂得那藏在點點滴滴裏的疼愛。

小時候總覺得父母很高大,舉著棍子要打他們的樣子太過可怕。可長大後看母親,也不過是一米六不到的小個子,小肩膀卻是能挑起一百斤的擔子。

魏秀芝越想越心酸,都快要哭了。好在這時候牛肉面端上來了,她連忙低下頭,佯裝吃面。

孫紅梅笑她:“都馬上要考大學的人了,一看到吃的就饞成那樣。”

蘇彤心細,看到了魏秀芝低下頭之前微紅了眼眶,猜想她應該是因為舅媽那句話,一時感觸太深。

她幫著打岔道:“舅媽,只有我們在你可以這麽說,要是一誠也在,你千萬千萬別。”

“怎麽了?”孫紅梅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

不僅她,其他人也是。

蘇彤嘆氣,為了表妹,她犧牲好大。

“在陸家人眼裏,我也挺嘴饞的。”

這話說得輕飄飄,孫紅梅聽得卻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

她想說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能在婆家人面前控制不住嘴。但是一想到阿彤從小養在他們家,就沒吃過什麽好吃的。陸家那樣的條件,吃的肯定很好,她控制不住也完全正常。

說到底,還是他們讓孩子受苦了,所以孫紅梅罵不出口。

重重嘆了口氣,她恨鐵不成鋼道:“等我以後賣米酒掙錢了,想吃什麽都給你們買,讓你們吃個夠。”

“哇,真的嗎?”魏秀芝擡起頭,剛才忍回去的淚水還在眼眶,眼睛顯得格外水汪汪。

然而孫紅梅確實她是因為聽到吃的激動到如此,忍不住笑了,半開玩笑半反思道:“我以前是多虧待你們。”

魏秀芝忙說:“沒虧沒虧。”

蘇彤也道:“沒虧沒虧,就是今天舅媽今天畫餅的筆突然換上了特大號的,有點適應不過來。”

本來感動溫情的氣氛,忽然被這句話打破了。

一直埋頭吃面的魏國豪沒忍住,噗呲笑出聲,那含在嘴裏的面也差點噴了出來。

魏光亮也是,咧嘴直笑,露出了兩排大白牙。

魏秀芝的傷感也被沖沒了,她以前竟不知道表妹說話這麽幽默。

孫紅梅這個當事人呢,起先沒聽懂,反應過來後氣笑了,但卻不得不承認,畫餅這種事,在孩子們小的時候,她真的經常幹。

有一年,因為地裏收成不太好,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給孩子們買過年穿的新衣服。孩子們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心裏有多難過,她都看在眼裏。

童年能有多少年?長大了哪裏還有小時候那會期盼過年的心情。

這些孫紅梅都懂,但是真的沒辦法,是真的一毛錢都挪不出來了。

她忍著心酸,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安頓非常寒酸的年夜飯時,她給孩子們畫餅,等明年開春交完公糧後,把能賣的谷子都賣了,給他們一人買一件新衣服。

第二年開春,十裏八村的莊稼收成都大好,然而谷子卻沒能賣上好價錢。她第一次明白到什麽叫谷賤傷農,她給孩子們畫的餅落空了。

有一年,幾個孩子期中考試都考了全班第一。

孫紅梅高興壞了,給他們畫餅,如果期末考試還是全班第一,給他們買心心念念的游戲牌。

幾個孩子很正氣,期末果然考了第一。

可她卻心疼了,游戲牌不能吃不能喝,卻要好幾分錢。

於是她鉆了個當時自己說的話的空子,只給幾個孩子買一張。

一張游戲牌不過十來二十張小紙牌,但孩子們並沒有怪她食言,而是開開心心將紙牌剪開,每人分了幾張小紙牌,如獲珍寶。

有一年,她最記得清清楚楚。大女兒肺炎,燒得整個人稀裏糊塗,她都以為要熬不過去了。

她難受得摟著女兒,告訴她只要乖乖喝苦苦的中藥,要什麽都買給她。

女兒也沒要什麽奢侈的東西,就是想每次喝完苦苦的中藥後能吃顆糖。

她二話不說,讓丈夫去鎮上抓了一小包糖回來。

那麽小一包糖,就放在桌子上。其他幾個孩子明明饞得直咽口水,卻沒有一個人去偷來吃。

每次看到其他幾個孩子想吃,她就給他們畫餅,等過年的時候買一大包糖,讓他們一人一把吃個夠。

但那一年,大女兒看病花光了所有錢,他們家窮得一顆糖都買不起。

還有一年,同村有個孩子得了一樣稀罕的生日禮物,一輛小孩子騎的自行車。

幾個孩子羨慕的啊,每次看到眼睛都直勾勾盯著,根本挪不開眼。

有一次那個孩子答應,明天早上讓給他們先騎一騎。

幾個慣愛睡懶覺的孩子,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她聽到動靜覺得奇怪,一路跟過去,看到竟是為了騎那一圈自行車,當下眼淚就出來了。

孩子們回來後,她又給他們畫餅了,讓他們不要羨慕,等下一季的谷子賣錢了,也給他們買一輛。

到了年底,谷子是賣錢了,她也真跑去縣城百貨公司看這款自行車,一詢問價格,實在買不下手,半年的谷子買了才能買這一輛小自行車。沒辦法,她只能又食言了,只給他們買了一把糖果。

還有一年她生病生了兩個多月,地裏的莊稼沒打理好。大半年的世間全家都只能喝粥。

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們饞啊,有一回她撞見親兒子眼巴巴看著同村一個小孩削番薯,不停地問能不能把皮削厚一點,他撿來吃。

生孩子那麽痛都沒哭的孫紅梅,那一次躲在菜園地裏哭了好久。

也是那一次,她發誓,以後再怎樣都不能餓著孩子。

回家後,她把幾個孩子叫到跟前,給他們畫餅,等下季的谷子收了,帶他們去鎮上吃好吃的。

孩子們就帶著這份期盼,熬啊熬,終於熬到下一季節的谷子收了。她也就帶他們去鎮上買了幾個肉包子而已。可幾個孩子還是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她鼻子都酸了。

……

這樣的事,過去十幾年,發生的不要太多。一件一件,以為忘記,想起來的時候卻又那樣清晰。

回憶如潮水般湧出,孫紅梅快要繃不住了,趕忙低頭吃面,硬把淚水逼了回去。

長輩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幾個孩子面前流淚。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父母,明明給不了孩子太好的生活,卻是一個接一個生。生的時候只覺光榮,覺得自己是響應國家號召。等到養的時候,才一點點意識到,只生不管養,那是不負責的。所以她也在盡力彌補,彌補自己的無知給幾個孩子帶來的苦難。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長輩,在意識到外孫女迫切需要一個母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外甥女。

做過什麽,她都知道的。幾個孩子有多聽話孝順,她也知道。

反正她沒那個臉,敢去說自己做得有多好,但是她也敢說一句問心無愧。

吃完面,一家人在鎮上逛了一會。是孫紅梅領著他們逛。

待來到一處,孫紅梅指著其中一家賣雜貨的鋪子說:“這家店的老板再開兩個月就不打算做了,到時候我打算盤下來。”

兩個月後,二女兒也早高考完了。

她叨叨和他們說著自己的計劃,這段時間每天都來擺攤,觀察過的,這調節買米糧油特別多,人流也好。

“我賣酒的,跟其他賣菜賣肉的挨在一起不好賣。開在這裏,等生意做起來了,我也可以兼賣一些其他的。”孫紅梅說著,兩眼放光。

她活到這個年紀,才來對生活充滿激情。

以前幹什麽都是想著為了幾個孩子,幹什麽都是先考慮孩子,多少有些畏手畏腳。但現在,孩子長大了,她的壓力也小了,放手去博一下,說不定能給孩子更好的未來。

真的,只要想到這些,她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勁,根本不覺累。

幾人笑呵呵聽著她說自己的計劃,特別是蘇彤,心裏對孫紅梅更加佩服。

這世間有很多父母,他們日子過得稀裏糊塗,生孩子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傳宗接代,不過是養兒防老。他們將生孩子當作一種投資。自己不努力,將改變命運的希望寄托於孩子。投資失敗就怨恨老天,怨恨孩子不爭氣,怨自己命苦,從不去反思自己的生活為什麽會落得如此田地。

也有很多父母,比如孫紅梅和魏光亮。也許一開始他們也不知道生孩子意味著什麽,他們是在學著當父母的過程中,才慢慢明白到了如何為人父母。

“……阿彤,你覺得我考慮的周到嗎?”孫紅梅說完開店的設想,下意識問幾個人中有開店經驗的蘇彤。

蘇彤被問的有些心虛,一個農村婦女,在準備幹自己的事業時,想得都比自己周到。果然啊,有的人就是有做生意的天賦。

不過沒天賦也不要緊,她願意學,願意從失敗中好好吸取經驗。

總之,她也不可能落後舅媽太多才行。

她點了點頭,朝孫紅梅豎起大拇指:“舅媽,你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考慮的簡直不要太全面了。”

被誇的孫紅梅笑得前仰後合,好不春風得意。

一轉眼,時間來到兩點多。

魏秀芝和魏國豪還要回學校,晚上得上晚自習。

趁著有車方便,孫紅梅一口氣買了很多釀酒用得到的東西,比如比如酵母、高純度白酒什麽的。

回去的路上,孫紅梅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一邊誇外甥女開車穩,一邊看著外頭飛快倒退的莊稼那些。

有車就是方便啊,瞧這快的,跟飛一樣。

她要是好好賣酒掙錢了,也要搞一輛車。

當然了,小轎車她是不敢想的,但她想買輛摩托車。

她在鎮上看人開過,也是開得呼呼快。要是有摩托車,以後從鎮上回家也快。

越想,她內心就像有一團火在燒得越旺,恨不能時間可以過得快一些。

-

一天的時間過得特別快,將表弟表妹送回學校後,蘇彤也開車回陸家。

她這邊和魏家人開開心心過了小半天,那邊丈夫在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都還得分出心來擔心她。

看到她平安回來,一整天都懸著顆心的陸一誠終於放下心來。

蘇彤一進門,陸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將孫子今天下午的各種不淡定告訴孫媳婦。

陸一誠微微有些紅了臉,小聲為自己辯解:“畢竟是你拿到駕駛執照後第一次開這麽遠。”

蘇彤表示懂,要是她真時沒開過車的新手,別說他擔心,她自己都擔心。

她把從魏家村帶回來的新鮮蔬菜拿到廚房,洗幹凈手後,才坐下,和其他人一起吃水果。

陸母問她魏家那邊的情況,蘇彤正想和他們說呢。忙把嘴裏的水果咽下,把舅媽風風火火的米酒生意告訴他們。

聽到孫紅梅準備開一家自己的店,陸母面露佩服。

“你舅媽是個能幹的。”

陸老夫人也誇,不過倒也偶店順勢誇自己:“我還沒見過你舅媽人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能幹的。不能幹,能供出一個大學生?其他幾個孩子還學習成績那麽好?”

“對對對,媽你看人一向準。”陸母也不吝嗇附和婆婆,然後又關心問:“秀芝覆習的怎麽樣?有沒有很緊張。”

“還行,她成績一向可以,只要正常發揮,上個本科是沒問題的。”

至於能上怎樣的本科,蘇彤就不敢打包票了。

“真好,真好。”陸母連說了兩個真好,這一件一樁的,她都覺得魏家在越來越好,打從心裏為他們高興。

他們陸家可以從經濟上幫助他們,但要脫胎換骨的變好,還是要靠自己的。

閑聊完舅舅那邊的事,蘇彤又問陸一誠:“你今天見客戶怎樣?順利嗎?”

陸一誠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嘴角就染上笑意。

“挺順利的,以後可能會長期合作,我們工廠生產的服裝,走他們那裏,出口到歐美市場。”

“沒想到啊,是樁大生意。”蘇彤是真沒想到,那麽大得生意坦誠,他說起來卻是雲淡風輕,不愧是陸總。

她又問:“這談成了,服裝廠的規模豈不是得擴張?”

陸一誠點頭:“沒這樁生意,也計劃擴張。”他笑了笑,問妻子:“你還記得第一次去工廠找我,我和營銷經理了的事嗎?”

具體不記得,但有一件蘇彤是記得的,他們要做自己的品牌,在國內開實體店。

“嗯,這是也要提上日程了。”說起自己的事業,素來冷靜的陸一誠也有點激動。

不過開實體店這事,他們全廠上下沒人有經驗,目前的進度才到店鋪選址。

“你們打算開在哪?”

還在摸索起步階段的小廠,斷不可能開到G市以外的地方的。而G市人流最好的商業街,就是她飾品店那條。

果然,陸一誠說出的地方,也是這裏。

其實她一直都有個想法,如果陸一誠的廠真要開實體店,又想開在那條街道,不如……

蘇彤將自己的說法說出來,陸一誠意外了,陸老夫人和陸母也意外了。

不是意外她飾品店不打算開下去,而是意外她竟然想將店鋪租給陸一誠開專賣店。

微微一怔後,陸一誠開玩笑道:“你倒是會打主意,小算盤都打倒丈夫身上了。”

蘇彤也不否認,不過她認為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

她的鋪子在黃金地段,租給別人只收租金真的可惜了,不如給陸一誠開店了。而且她讀書那會,曾在國內一家還算知名的服裝專賣店打過暑假工,算是有一點點經驗。

夢想已經實現過了,她也該正兒八經的幹點什麽了。

所以她說的出租,其實是想和陸一誠合作。

她那點寶貴的經驗,對於在還在初級階段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試水者來說,可謂是外掛一樣的存在了。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幫助自家丈夫擴展事業版圖。

“真的,晚點回書房,我和你好好說說我的看法。”

見她難得如此嚴肅認真,陸一誠有點拭目以待了。

陸母看著兒子和兒媳婦,雖然插不上嘴他們的談話,但她覺得真有意思。只是也雨哦點擔心,阿彤飾品店都沒經營好,真能和兒子幹好服裝店嗎?

不過隨後一想,兒子那麽能幹,大不了讓他幫阿彤多想一點。

吃過晚飯,陸一誠兩口子就上了三樓。

蘇彤難得不收著藏著,把自己那點寶貴經驗如數分享給陸一誠。

如果說一開始陸一誠是五分認真,那麽後來絕對是十分,甚至到後面,他還拿起本子做記錄。

兩人談得起勁,根本不覺世間已經來到十一點。還是蘇彤生物質使然打了個哈欠,兩人才看了眼世間,驚覺該睡覺了。

也卻是談得差不多了,蘇彤打著哈欠站起身,表示要去洗澡。

“你可以先回公司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有什麽不懂得的,我們明天晚上可以接著談。”

陸一誠也正是這麽打算的,工作雖然重要,但不至於耽擱妻子的休息世間。

-

洗過澡,蘇彤回房睡覺了,陸一誠則還呆在書房,完善著蘇彤和自己說的開店建議。

他在紙上塗塗寫寫,琢磨了幾個小時,終於完成了一份初步計劃。

世間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他快速洗了個澡,回房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一早又早早出門。

而蘇彤睡醒後,也去了自己的飾品店。

都已經和陸一誠說開了,飾品店的收尾工作也是要開始了。並且,她還要在這段世間,將小妹培養出來,領著她朝品牌服裝店銷售員進階。

忙忙碌碌不知時間快,直到這一天,忙碌了一天的蘇彤和陸一誠相繼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擺著一盤反沙芋頭。

蘇彤問婆婆:“韓教授妻子送來的?”

陸母點了點頭,還告訴他們一個消息:“他們後天就要搬走了。”

“這麽快?找到房子了?”蘇彤知道,這時候商品房並不多,可不是那麽好說搬家就搬家的。

陸母笑她:“還快啊,上一次送反殺芋頭過來已經是一個月前了。”

蘇彤這才驚覺,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

這種充實而忙碌而不覺時間流逝,和碌碌無為無所事事的時間流逝,不是一個樣的。

前者,是踏實的感嘆。後者,會莫名的心慌。

忙了這麽久,蘇彤決定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也正是這天,陸老夫人接到了美國打來的,鄭允知的電話。

兩個老太太聊得非常開心,但是掛電話後,陸老夫人卻莫名心慌。

她捂著胸口,對兒媳婦和孫媳婦說:“我這心慌的厲害,不會是允知出什麽事了吧?”

陸母笑道:“才剛和你通完電話,怎麽會有事呢。”

“也是。”陸老夫人點了點頭,然心卻依舊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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